過去老北京四合院門前的許多老物件,門檻兒、門首兒、門墩兒、門鏡兒、門神、影壁、石敢當(dāng)、上馬石、下馬石和拴馬樁等。盡管這些老物件兒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越來越少見了,但他們曾是許多四合院門前必不可少的飾物。每一種物件的由來各有講究,但從根兒上說都是以其辟邪驅(qū)鬼,鎮(zhèn)宅守戶的,盡管帶些迷信色彩,卻反映出老北京人追求吉祥平安和美滿幸福生活良好愿望的象征。
1、門檻
門檻兒也稱門坎兒,橫伏于門口兒,邁進去,跨出來,給人一種家里家外的感覺,它是內(nèi)外區(qū)域的界線。應(yīng)當(dāng)說現(xiàn)在人們居家過日子,門檻兒沒有那么多的象征意義,出出進進,跨一跨門檻兒,是件很平常的事情。
但在過去,對門檻兒的認(rèn)識卻是很不一般的,也有不少講究。首先是門檻兒具有遮擋污物和辟邪的作用,門口橫上一道門檻兒,象征著樹立一道墻,將一切不好的東西檔門外,特別是要把哪些鬼怪拒之門外,以保一家人的平安幸福。
門檻
門檻兒分固定和可移動兩種,一般以固定門檻居多,而一些大戶人家為了車馬出入方便,也有隨時可移動的門檻兒。按老北京人的禮俗,送客一定要送到門檻之外,若是騎馬乘轎而來的,要看著客人上馬上轎。
若是步行而來的,要目送客人遠去,如果只將客人送出屋門兒不送到門檻兒之外,是對客人的一種不敬,被視為失禮。過去還有不能踩門坎兒的習(xí)俗,但可以坐,絕不可猛踩,過去小孩子不懂事,常在門檻兒上玩耍,大人見了會馬上制止,說門檻兒是護家的的神,不能隨便踩踏。
2、門首
門首兒又稱鋪首,就是街門上的銜環(huán),一般分為金華鋪首、卷螺鋪首、銅線鋪首和獸頭鋪首等,在北京四合院的門上很常見。既是具有實用價值的門環(huán),又往往配以裝飾的底座,飾以含有驅(qū)邪意義的虎、獅等獸狀鋪首,猛獸怒目,露齒銜環(huán),將威嚴(yán)之氣附于大門之上,是鬼怪望而卻步。
四合院上的門首兒多為銅制,也有鐵制的,根據(jù)門的大小而定其大小,制作都很精美,是過去四合院門上最耀眼的飾物。關(guān)于門首的由來,許多古籍中都有記載。應(yīng)當(dāng)說門首將一種精神、氣勢在朱漆、黑漆的門扇上展示了上千年,他透露著屬于中華門文化精髓的東西。
門首
老北京人對門首兒的講究也很多,一是不能隨便亂摸,認(rèn)為摸得太多,就沒有靈氣了;二是要擦得凈亮,把他當(dāng)成一雙眼睛,時刻守著宅院;三是大門緊閉時,來訪者一次只能輕扣三下,以示有人來了,若連續(xù)猛擊,則視為對主人的不恭。
3、門墩兒
門墩兒是四合院門前比較常見的飾物,分為獅子型、石虎型、抱鼓形、箱子型等。其作用一是支撐門框,二是裝飾門臉,三是辟邪驅(qū)惡,四是看家護院,五是顯示主人身份和地位。無論樣式、形制、石料、尊卑上有什么區(qū)別,門墩兒最講究圖案的精美與寓意,可以說,老北京四合院門前的門墩兒,件件是藝術(shù)品。
先說獅子型和石虎型的門墩兒,是過去四合院門前最常見的。早年間有權(quán)有勢的大戶人家講究在門前擺上一對漢白玉雕的大石獅子,通常是雄獅居左,右抓下踩著繡球,被稱為“獅子滾繡球”;雌獅居右,左抓下是一只幼師,叫“少師少帥”,意思是子嗣昌盛,世代高官。
而大多數(shù)的四合院是在門框兩側(cè)放置一對小石獅子或小石虎門墩兒,盡管他們沒有大戶人家門前那對石獅高大氣派,但卻雕刻的活靈活現(xiàn),十分精美,或蹲或站,或伏或仰,猶如一對保護神,看守宅門,其實放置它們的本意也是辟邪驅(qū)惡,守門看護。
門墩
人們之所以多選擇石獅或石虎守門看戶,是將其看為異獸,兇猛威武而毫不畏懼任何禽獸,被視為“獸中之王”,有他看家護院,野獸鬼怪就不敢進門,在門前放置石獅子還有兩種說法:
一是說它是吉祥之物,所以將一對活潑可愛的小石獅子放在門前,也是一種喜慶活潑有余的象征;
二是有的門墩兒上呈臥姿一大一小兩只石獅子,獅諧音“世”,大獅子與小獅子又“世世同居”之意,且小獅子臥于大獅子胸前,又有“父慈子孝”、“和諧美滿”之意,再說那抱鼓形石墩兒,安老禮講,抱鼓寓意是通報來客之鼓,客來客往才顯示出主人的人緣好,家業(yè)興旺。
而箱子型門墩多刻有蝠(福)、鹿(祿)、桃(壽)、喜鵲(喜)、穗(歲)、瓶(平)、鵪(安)、羊(三陽開泰)和錢等圖案,都是吉祥之物,表現(xiàn)人們對幸福美滿生活的向往和對美好事物的追求與渴望。
4、門鏡
門鏡俗稱“照妖鏡”,過去在不少北京人的四合院門前都有懸掛。老年間有種說法:門對窗、窗對門不吉利,在自家門前掛面小鏡子,就可以破掉那不吉利。所以有“鎮(zhèn)宅神以埋石,厭山神而照鏡”之說。鏡子的正面光滑明亮用以照人,背面多鐫以美麗的紋飾,是吉祥之物,什么時候兼用為巫術(shù)法器或避邪之物,已難以考證。
5、門神
門神是老北京四合院門前過年時不可缺少的飾物,貼門神的主要目的就是驅(qū)邪避惡,既保護家宅的安全,也呵護一家人在新的一年平平安安,同時還有祈福求財之意,所以最著名的是“捉鬼門神”和“祈福門神”。
“捉鬼門神”多為神荼和郁壘、金雞和老虎,還有古代武將荊軻、魏徵、馬超、趙云、孫臏、龐涓等,最著名的是秦瓊、尉遲恭和關(guān)羽及神話傳說人物鐘馗等。傳說他們不但力大無比,而且忠于職守,鬼怪見到他們就遠遠地離開。
過去聽四合院里的老人講,門前有秦、尉、關(guān)、鐘四位老爺把守,這一年都會平安無事,吉祥如意。
門神
“祈福門神”與“捉鬼門神”有所不同,并非門戶的守護者,而是專為祈福招財而用,也是老北京人許多人家春節(jié)時要請的門神。民間有“財神進門來,四季廣招財”之說。常見的人物為賜福天官,也有劉海戲金蟾,招財童子小財神等。最著名的是“趙公元帥”趙公明,被請的最多。張貼“祈福門神”的多為住四合院的生意人,請回來貼在門前,以求來年家財萬貫,日進斗金。而普通老百姓張貼“祈福門神”,希望的是來年日子富裕。
6、影壁
影壁也稱“罩壁”,在老北京四合院中有著不容忽視的地位。聽老人們講,過去人們很迷信,認(rèn)為人死后有鬼魂,如果在夜晚有孤魂野鬼游蕩,闖進宅院就會不吉利。而大門前有影壁罩著,鬼魂見了自己的影子就不敢往里闖了。
于是就在門前或門內(nèi)砌上一堵墻,有了它,鬼怪就不會輕易進門。以后影壁就逐步變?yōu)檎趽踉褐须s亂的景物和呆板的墻面,同時還具有很好的保密功能,即使大門敞開,外人也看不到院內(nèi)的一切。另外,還可以烘托氣氛,增加住宅氣勢。
一字影壁
四合院的影壁有三種:
一種是位于大門內(nèi)側(cè),呈“一”字形,叫做“一字影壁”,過去無論大戶人家還是小門小戶,大多都有這種影壁,其下部多設(shè)有須彌座,頂部是屋頂,墻體的影壁心上刻有吉祥圖案,或?qū)懮弦粋€大大的福字,或上下連寫的“招財進寶”字樣。
第二種是位于大門外面的影壁,多坐落在胡同對面,正對宅門,一般有“一”字形,和“雁翅”形兩種,俗稱“一字影壁”和“雁翅影壁”,其主要作用一是遮住外來的“野風(fēng)”別吹進院內(nèi),二是遮擋對面房屋和不甚整齊的房角檐頭。
第三種是位于大門左右兩側(cè),與大門檐口形成夾角,平面呈反“八”字形,俗稱“反八字影壁”,主要起裝飾作用,增加門前的氣勢。
過去老北京人喜歡串門,但有一個不成規(guī)矩的規(guī)矩就是在進入人家的屋門前,在影壁前問上一句“家里有人嗎”?或咳嗽一聲,以示有人來了,即給主人一個,也是對主人的一種禮貌。以后影壁的功能就多來了,成為人們聊天、下棋、小孩子捉迷藏的好地方。隨著北京四合院的大量減少,門前的影壁也越來越少見了。關(guān)于這石敢當(dāng)?shù)膩須v,
7、石敢當(dāng)
石敢當(dāng)又稱“泰山石敢當(dāng)”,許多年輕人對它會感到很陌生,甚至不知其為何物,在老北京,過去也是很常見的一種鎮(zhèn)宅之物。
“石敢當(dāng)”應(yīng)取所向無敵之意,過去多將這幾個字刻在小石碑上,立于四合院門前,也有的將其嵌砌在墻體里,用來鎮(zhèn)鬼厭災(zāi),人們將“石敢當(dāng)”視為驅(qū)除不祥之神。
民間有許多傳說。講得最多的是當(dāng)年姜太公封神,封來封去,到最后卻忘記了自己的姓名,便自封為“泰山石敢當(dāng)”。姜太公在唐宋時期曾被奉為武圣,與文宣王孔圣,一武一文。明代以后,雖然關(guān)羽成了武圣,姜太公在民間仍然很有名氣,傳說的故事很多很廣,于是有“姜太公在此,諸神退位”之說,并把石敢當(dāng)說成是姜太公的化身,將其立于門前,就有了宅院的保護神。
石敢當(dāng)
幾十年前,“石敢當(dāng)”在北京的胡同里不難見到,而今卻幾乎絕跡了。不久前路過西城區(qū)的一個拆遷工地,偶然發(fā)現(xiàn)一塊“泰山石敢當(dāng)”的石板,高約一米,寬約五十厘米,字體為隸書,蒼勁有力,仔細(xì)端詳了好久,真有一種久違了的感覺。第二天拿著相機前去拍照時,那塊“泰山石敢當(dāng)”的碑刻已經(jīng)沒有了,據(jù)民工說,被垃圾車?yán)吡耍瑢嵲诳上А?/p>
8、上馬石,下馬石,拴馬樁
上馬石、下馬石和拴馬樁現(xiàn)在幾乎很少見了。一般有權(quán)有勢官宦人家的門前才有設(shè)置。比較講究的拴馬石上還刻有吉祥圖案,如刻上猴子,意為猴子能弼馬瘟,這正是孫悟空的雅號??躺溪{子,意為驅(qū)邪避惡,避免鬼怪對主人和馬的傷害。
上馬石
下馬石
拴馬樁
四合院門前的老物件,是老北京四合院門前的一道景觀,具有濃重的民俗色彩和藝術(shù)性,也是老北京古典建筑藝術(shù)的精華。